《骨中花 (兄妹1V1)》 第一章放手 雨水砸落在柏油路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,像针扎进沉卿的眼。 她站在街边,隔着马路,看着对面的沉宴,她正与一个女孩低声交谈。 那女孩长得清甜可人,笑起来像春日里的花。 她软软地靠在沉宴肩上,沉宴嘴角微扬,露出她许久未见的笑容。 沉卿的指尖缓缓收紧,指甲陷入掌心,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意。 她的心仿佛被硬生生撕裂,血淋淋地暴露在冰冷的雨中。 她想冲过去,将他从那女孩身边夺回来,可双脚像被钉在地面上,动弹不得。 「他……不属于我。」 沉卿喃喃自语,声音被雨声吞没,只剩一丝颤动在唇角。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说服自己,只要他幸福,她就可以退让、可以成全。 毕竟,她是他的双胞胎妹妹,是那个应该站在一旁祝福她的存在。 直到这一刻,她才明白,「放手」这两个字,是多么虚伪、卑微又残忍的自我欺骗。 刺耳的喇叭声划破雨幕,沉卿猛然回神,却已来不及。 货车车轮轰然压过湿滑的地面,她的身体像被风吹起的纸片般抛飞,重重摔落。 鲜血从额角涌出,与雨水交织,染红了整片街道。 视线迅速模糊,耳边传来沉宴撕心裂肺的呐喊:「卿卿!」 她想笑,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失去了。 他终于喊又她的小名了……可惜,太迟了。 她望着他奔来的身影,那张与她有几分像似的脸上,满是惊惧与悔意。 她的心像被狠狠撕裂一样,一点一点陷进黑暗。 为什么总是要她成全?明明是上天指定的缘分,是注定相伴的双胞胎,凭什么要她放手? 「哥哥……」她用最后一丝气息轻声呢喃,「如果可以重来……我……」 黑暗如潮水般将她吞没。 第二章重生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,沉卿缓慢睁开眼。 刺目的阳光逼得她眯起眼,几秒后,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。 房间温暖干净,书桌堆满课本笔记,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 那是五岁的她与沉宴,他们穿着同款红毛衣,无忧无虑地笑着。 她靠在他身边,他的手搭在她头上,神情冷淡中透着一种天然的保护欲。 她立刻坐起,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手指修长白皙,毫无车祸痕迹。 她冲到镜子前,映入眼帘的是国三的自己。 面容还带稚气,但五官已然长开,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,透着引人犯罪的魅力。 宽大的白睡衣垂落袖口,露出纤细手腕,娇弱而惑人。 「我回来了……?」她喃喃自语,声音在静谧空气中荡开。 随即,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,记忆如洪水倒灌。 车祸前的痛苦、心碎、死亡前的执念……。 那一幕幕的记忆,全部回到她的脑海中,但她却笑了。 因为她重生了,她回到六年前,一切都尚未变化的时候。 这一次,她不会再错过沉宴,不会再放手。 他是她的哥哥,她的双生血脉,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。 她转身看向书桌上的合照。 照片中,沉宴高她半个头,五官冷峻,带着莫名的距离感。 沉卿指尖轻触照片上的他,低语:「哥哥,这一次,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……」 敲门声轻轻响起,将她的思绪打断。 她迅速拭去眼泪,换上一抹自然笑容,语气轻快:「进来吧。」 门被推开,沉宴走了进来。 他穿着灰T和黑长裤,手中拿着数学练习册,眉头轻蹙。 「卿卿,醒了?」他看她一眼,语气平淡:「那就下来吃早餐吧,要迟到了。」 沉卿望着他,心跳仿佛漏了一拍。 这声熟悉的小名,是他们吵架后,他第一次这样叫她。 她走上前,眼神清亮,嘴角轻扬:「哥哥,我回来了。」 沉宴觉得沉卿,有些怪怪的。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,却没看出什么,只好催促道:「换好衣服,赶快下来。」 话说完,他随后转身准备离开。 「等一下。」沉卿忽然伸手,轻轻拉住沉宴的衣角。 动作极轻,却让人无法忽视。 他回头,眉心皱起:「干什么?」 她贴近沉宴,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。 抬眼看着他,柔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:「哥哥,你不觉得我……变了吗?」 沉宴盯着她一会,眉头皱得更深:「我觉得你变蠢了。」 他抽回衣角,推门离去。 沉卿站在原地,望着那扇门。 笑意缓缓浮上嘴角,像只逮到猎物的狐狸:「我蠢不蠢,你很快就会知道了,哥哥。」 第三章结婚 父母尚未下楼,早餐桌上,两人对坐。 沉卿慢条斯理咬着吐司,屋内安静地能听到窗外的虫鸣。 她不时抬眼偷看他,目光时而纯净,时而闪烁着勾人欲望。 沉宴低头喝粥,旁边是翻开的数学练习册,他偶尔翻页,对沉卿的目光毫无反应。 他的举止一如既往地规矩,甚至连喝粥都安静到近乎无声。 直到她放下吐司,撑着下巴开口:「哥,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?」 他抬眼,语气平静:「哪一件?」 沉卿站起来,绕到他身侧,俯身凑近他耳边,声音轻柔中带着点挑逗:「我们一起洗澡,你帮我擦背,说要跟我结婚的……你忘了吗?」 她的气息撩过他耳畔,语调温柔甜腻,却像一把细针直戳他心头。 沉宴的动作一顿,耳根迅速泛红。 转头看着她,声音低沉,像是压抑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:「那是儿时的玩笑话……赶紧忘掉。」 她没退开,反而靠得更近,指尖轻滑过他手臂,眼神无辜又狡黠:「我们是双胞胎,一起洗澡睡觉又没什么。」 沉宴抓住她手腕,制止她:「沉卿,别闹了。」 沉卿耸了耸肩:「你不想聊,那我就不说喽。」 沉宴放开她,起身收拾碗筷走向厨房,背影笔直却僵硬。 沉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舔了舔唇,眼底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光芒。 你现在还能装作镇定,但没关系。 我有的是时间,一点一点,撕裂你所有的理智与底线。 —— 阳光穿过窗帘洒进房间,沉卿换上校服。 制服有些贴身,勾勒出她初具曲线的身形,纤腰与锁骨若隐若现。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,笑容甜中带媚,然后背起书包下楼。 沉宴已站在玄关处,转着自行车钥匙,见她下来,语气平静:「走吧。」 她靠近他,踮脚凑到他耳边,声音轻轻的:「哥,你会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我吧?」 语尾轻柔上挑,像在撒娇,又像是在宣告主权。 沉宴没有回头,推门而出,语气淡淡的:「快点,别迟到了。」 沉卿跟在他身后,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。 第四章他的气息 沉卿坐在书桌前,手里拿着一根笔,在课本空白处随手画着小圈。 窗外夕阳斜照,橙红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,落在她手边的课本上,映出一片暖色。 她本该写作业,但她的心思,早就飞到了沉宴的房间里了。 她停下笔,目光扫过桌角那张熟悉的合照,脑中浮现小时候的画面。 她总是黏着他,拽着他跑来跑去,他嘴上嫌她烦,却从没推开她。 她歪着头笑了笑,心里涌起一股暖意。 她放下笔,起身走到衣柜前,拉开抽屉。 里面整整齐齐迭着她的衣服,但她的手却伸向最底层,摸出一件灰色的旧毛衣。 那是沉宴国二时穿过的,后来嫌小扔给了她。 她抖开毛衣,举到鼻前闻了一下,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。 她嘴角微扬,脱下身上的制服,将毛衣套在身上。 毛衣对她来说太大,袖口盖住手背,下摆垂到大腿,却意外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。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,满意地眯起狐狸眼,笑得有些孩子气。 她喜欢这种感觉,穿着他的衣服,就像小时候那样,紧紧地靠着他。 她拿起桌上的课本,赤脚走过走廊,敲响沉宴的房门。 沉宴坐在书桌前,面前摊开一本数学练习册,手里的笔在纸上写写停停。 他的房间干净得一尘不染,书架上排列整齐的参考书和几个模型零件透着他的理工气质。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,头也没抬,专注得像一台运转中的机器。 「哥哥,」沉卿轻声叫他,语气中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:「这道题我不会,你帮我看看嘛。」 沉宴抬头,目光扫过她。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:「你穿我的毛衣干什么?」 沉卿低头看了看自己,歪着头笑起来,声音软软的:「这是你去年穿不下,送给我的呀,忘了?」 她走近他,站在桌边,毛衣的袖口滑落,露出半截锁骨。 她没刻意摆姿势,只是自然地晃了晃手臂,像在展示什么新玩具。 沉宴的视线在她肩头停了一瞬,随即移开,语气平淡:「没事就去旁边玩,我很忙。」 他低下头,继续写他的题,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。 沉卿撇了撇嘴,拉过一旁的椅子,坐到他身边,离得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。 她把课本摊开,指着一道随便挑出的题目,声音软乎乎的:「哥哥,我真的不会啦,你教我嘛,不然明天老师要骂我了。」 沉宴无奈的停下笔,转头接过课本,开始教她:「这是基础代数,设x为未知数,先把方程简化……」 沉卿撑着下巴,歪头听着,目光却落在他脸上。 沉宴的五官硬朗,眼睫低垂时投下一小片阴影,鼻梁挺直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 她心想,哥哥还是这么好看,难怪她总想待在他身边。 第五章别闹了 「听懂了吗?」沉宴讲完,抬眼看她,语气依旧平淡。 沉卿回神,笑得甜甜的:「懂了一点点啦,哥哥讲得真好。」 她没退开,反而凑近了些,手肘「不小心」碰上他的手臂。 那瞬间,她感觉到他的肌肉,变得僵硬。 虽然很短暂,但这细微的反应,还是让她心里偷偷乐了起来。 「那就回去写,我晚点检查。」沉宴合上课本,推到她面前。 沉卿没动,歪着头看他,眼底闪过一抹狡黠:「哥哥,你是不是嫌我烦呀?」 她拉长语调,声音中带着一点委屈。 沉宴沉默地看着她,眼神有些深邃。 过了几秒,他起身,站到窗边,背对她说:「卿卿想多了,赶快回去写作业吧。」 他的语气平静,却多了一丝惯常的包容,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妹妹。 沉卿站起来,没立刻走,而是慢吞吞地靠近他。 她站在他身后,踮起脚,凑到他耳边:「哥哥,你这样冷淡,我会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哦。」 沉宴的背影僵住,耳根微微泛红。 他转过身,低头看她,语气平静却有些沙哑:「沉卿,别闹了。」 他伸手推开她,然后坐回椅子,拿起笔继续写题。 沉卿站在原地看着他,抿唇笑了笑:「哥哥,你真好。」 她转身离开,关门时回头看了他一眼。 沉宴没抬头,可她注意到,他握笔的手似乎比刚才用力了些。 回到自己房间,沉卿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。 那件毛衣还裹在她身上,带着他的气息,让她觉得安心。 她闭上眼,回想沉宴刚才的反应。 随后翻身,从床头柜抽出一本日记,翻到空白页,写下几个字:「第一天,他没拒绝。」 字迹歪歪扭扭,像她的心情,带着一点开心的期待。 她合上日记,塞回原处,拉过被子闭上眼。 毛衣的气息裹着她,就像哥哥拥着她入睡。 不知道过了多久,沉卿缓缓地陷入梦境中。 梦里,她回到了小时候。 沉宴牵着她的手,走在公园的小路上。 她摔倒了,他蹲下来帮她拍灰,语气冷冷地骂她「笨蛋」,却还是背起她回家。 她抱着他的脖子,笑得咯咯响。 梦中的她低语:「哥哥,你会一直对我好吧?」 他没回答,只是默默走着。 突然,场景一转,公园消失了。 他们出现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,沉宴看着她的眼神,火热又直接。 她一步又一步的走向他,直到能听见他的呼吸,闻到身上的独特的味道。 肥皂香混着一点汗味,浓烈得让她心跳加速。 她伸手,指尖滑过他的颈侧,感受他的脉搏在她指下跳动。 沉宴将手伸向她,她没有退后,而是主动向前。 沉卿这时候却醒了过来,眼前的画面消失,安静地房间只剩下她剧烈的心跳声。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毛衣,仿佛他的气息还缠绕在她的身上,像梦里那般真实。 第六章别乱碰 次日清晨,沉卿早早起床,换上校服,下楼时故意放轻脚步。 沉宴已经在餐桌旁,手里拿着一片吐司,低头看着桌上的数学书。 他听见动静,抬眼看她,语气平淡:「今天自己骑车去,我有事。」 沉卿一愣,随即笑着走过去,靠在他身边坐下:「哥哥,你昨晚没睡好吗?脸色不太好哦。」 她的手「不小心」碰上他的身体,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过,语气带着暧昧的关心。 沉宴抽回手,站起身,语气冷淡:「别乱碰,吃完快出门。」 他拿起书包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 沉卿看着他的背影,嘴角扬起一抹坏笑。 她拿起他没吃完的吐司,轻轻咬了一口:「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,哥哥。」 第七章巧合 早自习预备铃响起,走廊上渐渐安静下来。 沉卿靠在二楼的栏杆边,手里握着一瓶未开封的牛奶,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操场上。 沉宴正和几个同学搬着篮球架,身形高挺、动作利落。 汗水自他额角滑落,他抬手擦了擦,神情还是那般的清冷。 她眨了眨眼,仿佛在心底轻轻笑了一声。 沉卿没有立刻走下去,而是静静等着。 等他收完器材、与同学分开后,才慢悠悠绕下楼。 走到他必经的小径前,像是巧合般的迎面碰上。 「哥哥。」 沉宴止住脚步,看了她一眼,语气淡淡:「不进教室,跑来这里做什么?」 「喝牛奶啊。」她晃了晃手里的瓶子,笑得很是无辜:「我刚好看到你,顺便一起走嘛。」 她凑近几步,轻轻挽住他的手臂。 她的指尖在他袖口轻蹭了一下,动作自然得像小时候。 沉宴的手臂一僵,语气有些不自然:「别闹,放开。」 她却没有动。 指尖像是无意地轻抚过他手臂上的布料,眼神干净无辜:「哥哥以前不是都让我牵的吗?」 语气轻飘飘的,像撒娇,又像不甘。 「小时候你还会背我呢,现在怎么一碰就不行了?」 沉宴没说话,只是抬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拨开,转身往教学楼走去。 沉卿没追上去,只是站在原地,目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。 她知道,现在还不是时候,不能逼得太紧。 第八章食堂与放学 中午的食堂热闹非凡,饭菜的香气混着同学们的笑声飘散在空气中。 沉卿端着餐盘,熟练地在人群中找到沉宴。 他独自坐在角落,面前摆着一碗简单的米饭和一本摊开的数学书,筷子偶尔动一下,像在敷衍这顿饭。 沉卿走过去,轻手轻脚地在他身边坐下,盘子轻叩桌面发出一声脆响。 她凑近他,声音软软地:「哥哥,你就吃这么点呀?我帮你拿了点菜,补补体力。」 她笑着把一盘炒青菜和几块红烧肉推到他面前,眼底闪着关心的光。 沉宴抬头,眉头微皱:「我自己会吃,不用你管。」 「那可不行,你老看书不吃饭,我得看着点呀。」沉卿撑着脸颊,笑得天真无邪。 她拿起筷子,夹起一块红烧肉,凑到他嘴边,「来,尝尝这个,可香了,我刚才偷吃了一块。」 周围的声音瞬间静了几分,几个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,有人小声嘀咕:「我的女神,对她哥也太好了吧。」 沉宴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,低声说:「沉卿,别闹了。」 他的语气压得很低,像在克制什么。 沉卿收回筷子,歪着头看他,眼里闪过一丝狡黠。 「哥哥脸红啦?」她故意拖长声音,语气轻快得像在逗小猫。 沉宴没吭声,抓起书,站起身,快步离开。 沉卿望着他的背影,不觉得丧气,只觉得可爱。 放学的铃声响起,校门口人声鼎沸。 沉卿靠在自行车棚旁,手里转着一串钥匙,目光在人群中乱转,寻找沉宴的身影。 等了一会,沉宴终于从教学楼出来了。 他背着书包,手里拿着一迭试卷,低头翻看,眉头微锁,像在琢磨难解的习题。 「哥哥!」沉卿挥手喊他,小跑过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。 她踮起脚,凑到他耳边,声音轻得像羽毛挠过:「今天有个男生跟我聊天,说要送我回家。我说我有哥哥就够了,他还笑我呢。」 沉宴停下脚步,撇了她一眼:「他笑你什么 ?」 沉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:「重点是这个吗?」 「不说就算了。」他试着抽出手臂,但沉卿抱得更紧,像个甩不掉的小包袱。 「哥哥真的不介意?」她抬眼看他,声音软得像在撒娇,眼底却藏着一抹试探的光。 「万一我真跟他走了,你会不会有点不高兴呀?」 沉宴沉默片刻,目光在她脸上停留。他的喉结轻轻滚动:「少说废话,回家了。」 他的语气冷静,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 他转身推着自行车往前走,没再看她一眼。 沉卿跟在他身后,低声自语:「就会嘴硬.....」 第九章独处 周六清晨,沉卿醒得比平时晚。她揉着眼睛走下楼,客厅里一片安静。 她推开厨房门,第一眼就看到沉宴坐在餐桌旁,手里拿着一块吐司,目光落在摊开的报纸上。 他穿着宽松的灰色家居服,头发还有些凌乱,像是刚起床没多久。 少了平日的冷峻,多了几分少年气的慵懒。 沉卿嘴角一弯,心里涌起一阵暖意。这样的哥哥,她好久没见过了。 她光着脚走过去,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,语气轻快:“哥哥,今天不上学,你怎么起这么早呀?” 沉宴抬眼看她,语气平淡:“睡不着。”他咬了一口吐司,指尖翻过报纸一页,动作随意得像没把她当回事。 就在这时,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安静。 沉宴皱了皱眉,起身走到客厅的电话旁接起。 他低声“喂”了一声,听了几秒后,语气平稳地回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 沉卿好奇地探过头,见他挂了电话,便笑着问:“谁呀,哥哥?” 沉宴回到餐桌坐下,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:“妈妈。她说公司有事,她要跟爸爸去国外处理,过几天才回来。” 他顿了顿,补了一句,“让我照顾好你。” 沉卿眨了眨眼,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:“那不就是说,接下来这段时间,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?” 她站起来,绕到他身后,从桌上拿起果酱罐,蹲下来把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。 “哥哥,帮我抹果酱嘛,我不想沾手~”她的声音中带着娇气,发丝扫过他的颈侧。 沉宴闻到她发丝的气息,心神一晃,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。 但很快的,沉宴又恢复理智。 他微微侧身,试着挪开肩膀,但沉卿的下巴像黏住似的,怎么甩都甩不掉。 “快点啦,你再不帮我弄,我就跟妈妈说你不给我饭吃。” 她笑眯眯的,指尖还在他肩上轻轻点了一下,故意撩他。 沉宴不情愿地接过果酱罐,挖了一勺,均匀抹在她递来的吐司上。 沉卿接过吐司,咬了一口,笑着说:“嘿嘿,哥哥做的最好吃啦。” 沉宴垂下眼,指尖捏着报纸,假装镇定,但报纸上的褶皱,泛红的耳根都在出卖着他。 第十章葡萄掉了 中午阳光明亮,天气有些闷热。 沉卿从房间走出来时,换了一件浅色的细肩吊带,露出略显丰满的胸口。 她探头看了眼后院,哥哥坐在椅子上,低头看书。 她抿了抿唇,笑意悄悄爬上眼角,进屋装了一篮洗好的葡萄,又倒了杯冰水,才走出去。 “哥哥,我们一起晒晒太阳吧~” 她一边说,一边把椅子拉近他坐下,将葡萄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。 沉宴没说话,只是专心地看着手上的书本。 阳光落在她身上没几分钟,沉卿就伸手拂了拂额前细发,声音懒懒的:“好热啊……都出汗了。” 她一手拿着水杯,另一只手指沿着脖颈慢慢滑下来,划过锁骨,再抹过肩膀,像是在擦汗。 汗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过,沿着皮肤的曲线停在胸前柔软的弧线边缘,隐隐反着光。 她瞥了哥哥一眼,发现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又慢慢挪开。 沉卿见状,眼底笑意更深,她知道,她成功点燃沉宴身为男性的本能了。 她伸手拿起一颗葡萄,凑近他唇边,语气天真:“哥哥,吃葡萄吧,我一个人吃不完,得有人分担一下~” 沉宴抬眼看她一眼,眉心微蹙,声音低沉:“我自己拿。” 他伸手去接篮子,她却故意一闪,躲开沉宴的手:“不给你~谁叫你都不看我。” 她又凑近些,拿着葡萄在她眼前乱晃,假装被阳光晃到眼。 手一歪,葡萄竟不小心滚落,顺着她的胸口滑下去,卡在了细肩带与皮肤之间的缝隙里。 “哎呀……掉进去了耶。” 她低头看了眼,抬头望着他,眨巴着眼睛装无辜:“哥哥,你要帮我捡吗?” 她语气轻巧,像在开玩笑,但胸口却微微地晃动,像在勾引他。 沉宴瞬间僵住,视线仿佛被那颗葡萄定住了似的,喉结滚了滚,强硬地移开眼。 “沉卿,别闹了。”他声音低哑,想压下情绪,却还是透露出不寻常的急促感。 沉卿却只是笑了笑,把葡萄从衣襟里捞出来,塞进自己嘴里,一口咬开,汁水沿着唇角滑下一点。 “不吃就算了,我自己全部吃光光。” 她靠在椅背上,抬腿搭上另一只脚,膝盖轻轻摩擦着他的小腿。 偏着头看他,笑得软软的,声音低低的:“哥哥,你脸红囉~” 沉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,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那是太阳晒的。” 说完,他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。 沉卿望着他的背影,唇角弯起来,像是逗猫成功的小孩。 第十一章入夜 傍晚,沉卿在厨房准备晚饭。 她站在水槽边洗菜,沉宴走进来,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。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,靠着柜台站定,目光扫过她手里的菜,语气平淡:“你会做什么?” “我只会洗菜呀。”沉卿转过头,笑得甜甜的。 她放下菜,走过去站在他身边,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水瓶:“今天真的好热哦,有够渴的。” 她凑到瓶口喝了一口,还故意发出“咕噜”一声,然后递回给他。 “哥哥,教我炒菜吧,爸妈最近忙,我得学着做饭。” 他接过水瓶,没再喝,而是转身放到桌面上。 沉卿没退开,凑到他身后,踮脚探头看着锅子,笑着说:“哥哥,你炒一个我看看,我跟着学嘛。” 她的胸口不小心贴上他的背,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。 沉宴的身体一僵,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下午的雪白画面。 他赶紧闭上眼驱散那不该存在的记忆,转过头,低声说:“沉卿,站远点。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透着点不自在。 沉卿却故意贴着更紧:“站太远,看不清楚,怎么学啊。” 沉宴对沉卿的行为感到烦心,但又不能打她,只好侧过身,让她站在旁边,至少别贴着。 他拿起锅铲开始炒菜,动作比平时还要利落,快速。 沉卿退后一步,靠着水槽看他,眼底闪着笑意。 夜幕降临,沉卿换上宽松的浅灰色睡衣,锁骨边还挂着几滴未擦干的水珠。 她的发尾微湿,随意的披散在肩上,抱着一盒刚开的饼干走进客厅。 沉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手里拿着遥控器,屏幕上是个无聊的纪录片。 她走过去,直接在他身边坐下,把饼干盒举到他面前:“哥哥,吃点吧,晚上看电视没点零食多无聊。” 她抓起一块饼干,凑到他嘴边,“我喂你,啊~” 沉宴转头看她,眉头微皱:“我自己拿。” 他伸手想接过盒子,却被她迅速一收,嘴角弯着:“不行,哥哥老看书,手该歇歇了。” 她再次靠近沉宴,饼干仍旧停在他唇前,指尖轻轻碰到他下巴。 沉宴的喉结微动,视线落在她湿润的锁骨上。 随后移开,侧过脸,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这样……很危险,沉卿。” 她却毫不在意的把饼干塞进自己嘴里,咬得清脆,笑着说:“唔,口感真不错……哥哥……你真的不想尝试看看吗?” 说话间,她靠上他的肩膀,侧脸贴近他的侧颈,看着电视,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。 沉宴沉默了几秒,起身站到一旁,语气低沉:“你慢慢吃,我回房了。” 他转身走回楼上,背影笔直,手指却紧扣着遥控器,青筋绷起、指节有些发白。 第十二章爬上床 屋外风声轻轻掠过窗户,带来一丝凉意。 沉卿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,赤脚踩在地毯上,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。 她抱着枕头,站在沉宴房门前。 宽松的睡衣垂挂在她身上,锁骨微微露出,鬓角碎发垂落,像只刚醒的猫。 门没锁,留着一条细缝,透出微弱的桌灯光。 她轻推开门,沉宴还坐在书桌前,低头写着东西。 桌边一如往常,放着一杯水。 黑色T恤勾勒出他挺直的背影,肩线利落,安静而锐利。 她没敲门,直接走进去,将枕头丢到他床上,语气轻快:“哥哥,我一个人睡不着,一起睡吧。” 没等他回答,她已经利落地爬上床,熟练地拉过被子,把自己裹进去。 沉宴停下笔,转头看她,眉头微皱:“沉卿,回你房间。” 沉卿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,声音软软的:“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,没关系吧?” 沉宴沉默片刻,目光停在她脸上,开口道:“那时候你才几岁,现在不一样了。” 他站起来走向床边,声音冷硬:“快点出去。” 沉卿却没动,反而往被子里缩了缩,声音又软又黏:“以前半夜打雷的时候,我往你床上钻,你都会抱我。” 她顿了顿,露出笑容:“那时候,你可舍不得凶我。” 沉宴的喉结滚了滚,记忆被她轻轻挑起。 他想起那时候的沉卿,抱着枕头跑来他房间,眼眶红红地说害怕。 怎么赶都赶不走,只能把她塞进被窝里,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。 那时她还小,软软的,像个需要他保护的小东西。 沉宴神色一缓,但还是没让步:“如果你真的不想走,那我去客厅睡。” 沉卿却掀开被子爬到床边,一把拉住他的手腕。 指尖顺着他腕骨滑到掌心,轻轻握住,撒娇道:“你以前会陪我讲故事,现在陪我聊聊天都不行吗?” 沉宴的手僵了一下,低头看她。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,热度清晰。 他试图抽回手,却被她紧紧攥住,像甩不掉的小尾巴。 沉卿笑得很甜,拉着他:“哥哥坐这嘛,就一小会儿。” 她拍拍身侧的位置,眼神亮晶晶的:“我跟你说个秘密,小时候,我最喜欢你讲的那个兔子故事,一听就犯困。” 沉宴没动,目光却慢慢落在她脸上。 记忆里那个黏着他的小女孩,与眼前这人慢慢重迭起来。 那个时候,她总是要钻进他的怀里才肯睡觉。 两人僵持了一会,没办法,沉宴还是坐了下来:“聊完就睡觉。” 沉卿笑着靠过来,肩膀贴上他的手臂:“哥哥,你还记得吗?有次我半夜跑你房里,你说要把我扔出去,然后把我扛起来转圈圈。” 她歪着头看他,语气像在说悄悄话:“我吓得大哭,你还哄了我好久。” 沉宴想起当时的画面,不自觉地笑了出来:“那时候我们还小,你还很轻。” 沉卿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:“我现在也很轻呀,要不要试试看?” 她的声音轻轻的,像不经意的撒娇,却刚好触到他神经最敏感的地方。 他下意识垂眸,视线掠过她微露的锁骨,停顿了片刻。 喉结滚了滚,一瞬的失神,像是不小心踩进了某条不该越过的界线。 回过神时,指节已悄然绷紧。 那不是他该有的反应。 沉卿是他的妹妹。 不管她语气再亲昵,动作再黏人,都不能成为他乱想的理由。 沉宴站起身,什么都没说,转身离开。 身后,传来细微的动静,像是她又缩回了被窝。 第十三章:睡沙发 周日 清晨天光微亮,窗外云层尚未散去。 沉卿从沉宴的床上醒来。 昨晚她溜进他房间,他却默不作声地退到客厅过夜。 她裹着他的被子睡了一整晚,枕头上还残留着熟悉的气息,让她心口痒痒的。 她换上家居服下楼,宽松的棉T搭配短裤,显得随性而轻盈。 客厅里,沉宴坐在沙发上翻早报,头发还有点乱,像是没睡好。 听到脚步声,他抬眼扫了她一眼,语气平淡:“醒了就去吃东西。” 沉卿没马上回话,绕到沙发前,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报纸,笑得像只猫:“哥哥,昨晚睡沙发冷不冷呀?我睡你床可暖和了呢。” 她举起报纸挡住脸,学着播报员的语调念道:“今日头条,有个哥哥为了躲妹妹,心酸蜷缩沙发一角!” 沉宴手停在半空,眉头一跳,语气无奈:“还我。” “不给。” 沉卿笑得得意,往后一仰,像只故意捣蛋的小狐狸,“除非你今天陪我午睡。” 沉宴耳尖一热,没接她的话,低声转向厨房:“早餐在桌上,记得吃。” 他的步伐明显快了半拍,像是在逃避什么。 第十四章旧琴 中午,阳光洒满后院,花叶微微晃动。 沉卿从房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支旧口琴。 那是小时候沉宴吹过的,后来爸妈嫌吵,收进抽屉里,一收就是好几年。 后院里,沉宴蹲着修剪花草,T恤贴着背,隐约能看见轮廓线条,手上沾了些泥土,气息静谧。 她轻巧走过去,蹲在他身边,把口琴举到眼前晃了晃:“哥哥,看我找到什么宝贝。” 她随意地吹了几声,音调乱糟糟的,像鸭子叫。 “你以前就吹这个,还说要教我呢。” 沉宴停下动作,转头看她,语气不咸不淡:“那么难听,还吹?” 他伸手想拿过去,像是想把她这点吵闹收拾掉。 沉卿闪开,眼里亮亮的:“那你吹一个好听的嘛,让我回味一下童年记忆~” 沉宴眉头微皱:“没兴趣。” 他转回去继续剪花,不搭理她。 沉卿不依,把口琴塞进他手里,靠得更近:“小时候你也吹得乱七八糟,我还是夸你啊,说你最厉害了。” 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,黏着他不肯散。 沉宴终于受不了,拿起口琴吹了个简单短音,音色清亮。 “哇。”沉卿夸张鼓掌,“不愧是我哥哥,天才一枚!” 沉宴不说话,只当她在闹,低头继续修剪。 沉卿见他不理人,低头捡起地上的剪刀,学着他的样子剪了一朵花。 她故意剪得歪歪扭扭,抬头看他:“好难哦,我剪得很烂吧?” 沉宴瞥了眼她手里那朵悲惨的花,淡声说:“手放这里。”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,略带力道地调整了角度,带着她重新剪了几刀,利落利落。 沉卿偏头看他,眼里泛着光:“哥哥的手好温暖。” 沉宴的指尖微微一颤,像是被什么给触动了,却还是克制地松开她的手。 “好了,你自己剪吧。” 沉宴提起水壶,转身去浇花。 阳光斜斜洒在他背上,洒出一地温暖金光。 他的背影笔直沉静,像是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情绪。 沉卿望着那道背影,眼底漾起一丝笑意。 第十五章裸背 天色渐暗,沉卿从后院回来,手里捏着一朵刚摘的花。 她走进厨房,沉宴正在洗中午的碗盘,水声哗啦啦响着,碗盘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。 她靠着门框,笑着说:“哥哥,这花送你,谢谢你教我剪花。” 沉宴没转头,“放桌上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几乎淹没在水声里,手继续刷碗。 沉卿走过去,把花塞进他身边的空杯子里,凑近说:“小时候我送你东西,你都会收好,这次可不许扔掉哦。” 她的肩膀轻撞他的,手指故意滑过他的腰侧,停了一秒,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。 沉宴的手猛地停住,碗掉进水槽,发出一声闷响。 他转过身,水珠从手上甩到地上,溅在她脚边。 “沉卿,站远点。”他盯着她,眼角绷紧,语气生硬,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。 沉卿退开半步,歪头笑着说:“反应这么大,是不是在想什么坏坏的东西呀?哥哥。” 她的指尖轻点杯沿,声音软得像撩过他的心尖。 沉宴没吭声,转回去洗碗。 刷子刮着碗底,尖锐的摩擦声,像在撕裂他紧绷的理智。 晚上,沉卿吃完饭说想洗澡,沉宴点了点头,没多说什么。 她抱着睡衣上楼,脚步轻快,手里还拢着件灰色夹克。 洗完澡,她裹着浴巾回到房间,关门时手一顿,留了条细缝。 她站在镜子前,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背,浴巾松松地裹在身上,水珠顺着锁骨淌下来。 她拿着毛巾擦头发,动作慢条斯理,肩胛轻轻收拢,浴巾的边缘摇摇欲坠。 沉宴在客厅收拾碗筷,突然觉得有些凉意,想穿件外套,却找不到放在客厅的运动夹克。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走上楼,准备回房间找找。 经过沉卿房门时,不知为何,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 房门半掩着,灯光从缝隙透出来,暖黄的光晕落在地板上。 他随意一瞥,视线却瞬间僵住。 她站在镜子前,背对着门,浴巾半解,白皙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,湿发贴着皮肤,水珠顺着脊背滑落,泛着微光。 她侧过身,擦着头发,浴巾松垮垮地挂在胸前,随时可能掉下来,侧腰的曲线若隐若现。 沉宴的呼吸一滞,脸颊烫得像被火燎过,眼神闪过一丝慌乱。 他转开视线,低声嘀咕了句什么,快步走回自己房间,关门时发出一声闷响。 他靠着门站了几秒,胸口起伏加快,那个不该有的想法越发强烈。 他冲进浴室,拧开水龙头,捧起冷水泼在脸上,水珠顺着下巴滴落。 他抬头看着镜子,水汽模糊了他的轮廓,映出那双混乱的眼睛。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,喉结滚动,低声喃喃:“冷静点,她是卿卿……她是你妹妹……” 但刚才的画面,像刀一样刻进他的脑海中。 她的裸背,水珠,还有那条摇摇欲坠的浴巾。 他闭上眼,水滴从额角滑下,指尖紧扣着洗手台边缘,理智与欲望在胸口拉扯,几乎要将他撕碎。 第十六章:影子与线 夜已深,窗外只剩一丝微弱的月光,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。 沉宴翻开练习册,坐在书桌前,却一个字也没写。 他盯着桌面上那盏昏黄的台灯,光圈像个小小的牢笼,把他的影子困在里面。 他揉了揉太阳穴,试图抹掉脑子里面的想法,但他越用力,画面就越清晰。 他狠狠咬了下牙,站起来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让夜风灌进来。 冷空气直直撞上他的脸,像刀子一样刮过,却无法化解心里的那股燥热。 他靠着窗框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 那双手,曾经牵过她跑过公园,帮她擦过摔破的膝盖,还在她怕黑时拍过她的背。 可现在,这双手一碰到她,就像是触了电,僵得不知该往哪儿放。 他想起她靠在桌沿晃脚的样子,想起她凑过来时那股淡淡的洗发水味,想起她说“哥哥,你以前会抱着我睡”的语气。 “她是你妹妹。”沉宴低声自语,像是在给自己下命令。 脑海中浮现出妈妈的声音,那是去年夏天的事。 他俩刚满13岁,暑假整天腻在一起,一起吃饭,一起玩耍,一起睡觉。 某个晚上,妈妈把他单独叫到客厅。 “宴宴,你跟卿卿都长大了,有些事……要开始注意分寸了。” 向来温柔的妈妈,难得用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。 “以后不能再一起洗澡,也不能再睡一张床,知道吗?”她顿了顿,眼神微沉,“你是哥哥,要懂事。” 当时他没多想,只是点了点头。 但从那天起,他就开始下意识地、慢慢地与她拉开距离。 不再让她随意牵着他的手,不再让她钻进他的被窝,甚至连她靠过来的动作,都会让他本能地绷紧身体。 他一直以为,那是正确的选择,是哥哥该有的分寸。 但是.....她还是那样黏过来,笑得跟小时候一样甜。 突然,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,他心跳漏了一拍,转头看向门口。 门缝里透进一点光,沉卿的声音跟着钻进来:“哥哥,你睡了吗?我口渴,想喝点水。” 他沉默了一瞬,喉咙发干,想阻止她进来。 但话还没说出口,沉卿已经推门进来了。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,袖子滑到手肘,露出半截手臂。 她抱着个空杯子,赤脚踩着地板,走到他身边,歪着脑袋看他:“哥哥,你干嘛坐这发呆?想什么呢,表情这么严肃?” 沉宴撇开脸,假装翻了翻桌上的书,闷声说:“没想什么,桌上有水,你喝完就回房间吧。” 她没走,拖了把椅子坐下,杯子随手往桌上一放。 双手托着下巴,看着他:“哥哥,你最近老躲我,是不是嫌我烦呀?” 她轻轻笑了一声,语气慢了下来:“小时候你可不会这样,我半夜跑到你房间,你都会给我讲故事呢。”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他心里,激起一圈圈涟漪。 沉宴低声说:“那不一样,当时我们还小,现在……” 沉卿眨了眨眼:“什么不一样呀?哥哥你在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懂?” 她凑过来一点,手肘撑在桌上:“我还是你妹妹呀,还是那个卿卿,有什么不一样?” 沉宴的心有些躁动,但他又想起妈妈的话,想起当时的叮咛。 他攥紧拳头,指甲掐进手心,低声说:“卿卿,有些东西,不能乱来。你懂吗?” 她没接话,拿起杯子喝了口水,然后站起来,走到他身后。 她没碰他,只是站在那边:“哥哥,我不懂你说的,我只知道,你以前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。” 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:“现在的你,好像很怕我。” 沉宴的背一僵,像被她戳中了什么。 他转过身,看着她,眼底闪过一丝混乱。 嗓音比平常略低了几分:“回去睡吧,别瞎想了。” 沉卿没再说什么,转身走向门口。 关门前,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露出好看的笑容:“晚安,哥哥也别想太多哦。” 房门关上,房间陷入一片死寂。 沉宴靠着椅子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,像在数自己的心跳。 他站起来,走到镜子前,低头看着那个影子。 那张脸还是他的,可眼神却像陌生人,藏着一团他解不开的结。 “你在怕什么?” 他低声自问,眼底闪过妈妈的叮咛,闪过沉卿的笑。 他关了灯,躺回床上,可闭上眼,还是她的影子。 第十七章白驹过隙 夏天的校园,阳光从梧桐叶间落下,洒在操场上。 期末考试结束,毕业季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。 大家忙着准备文艺汇演,礼堂里的笑闹声从早响到晚。 沉卿站在镜子前,轻轻撩起长发,浓密的发丝带着自然卷,像瀑布滑过她的肩膀。 她看着镜子中,如此完美的自己,却感到有些烦躁。 因为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沉宴有进一步的发展,加上妈妈老是妨碍她,让她头疼。 “唉。”沉卿叹了一口气,换上练舞服,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她的曲线。 这几个月,沉卿花了很多时间运动,跳舞,调整自己的身材。 就是想要更好的诱惑沉宴,结果只勾引到一堆苍蝇。 沉宴还是老样子,把她当成妹妹,只是不再冷淡。 更讨厌的是,沉宴好看的五官也长开了。 他的身高长到一米八,声音变得更低沉,学霸的冷峻气质让她收到一堆情书。 “没事长那么帅!” 沉卿越想越气,瞪着镜子,冷哼一声:“我就不信,你能一直撑着。” 她趁着沉宴跟同学来礼堂整理道具,打开音响,挑了一首特别性感的歌。 沉卿站在台上,练舞服紧紧贴着她的曲线。 胸口丰满得布料绷紧,细腰扭动,臀部随舞步轻摇,勾出致命的弧度。 长发甩动,似火焰飞舞,汗珠沿锁骨缓缓滑落。 沉宴站在后台,手里拿着道具清单,袖子挽到手肘,露出臂的线条。 他低头检查纸张,笔尖划动,却越来越慢。 随着音乐声响起,他的目光渐渐的停留在沉卿身上。 她的肩带因动作滑落半寸,她却毫不在意,继续舞着,像只勾魂的狐狸。 他的指尖一顿,笔尖戳破纸面,墨点渗开。 他迅速低头,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边的工作。 排练结束,沉卿跳下台,喘着气跑向他,练舞服湿透些,贴着胸口,弧度更显。 她的声音带着汗后的沙哑:“哥哥,我跳得怎么样?有没有让你心动呀?” 沉宴的目光,短暂停留在她身上:“不怎么样,你不适合这种风格。” 这时,沉宴的同学走过来,笑着说:“沉卿,你这舞绝了,汇演那天肯定全场尖叫!” 他眼神肆无忌惮,扫过她的曲线,透着暧昧。 沉卿还没答,沉宴的声音冷冷响起:“道具弄完了,走吧。”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男生,带着一丝不悦。 语气比平时重,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火气。 作者碎碎念:这两天事情多,出门吃饭还踩雷,一整个不顺 这几天又刚好写到剧情要往前推的时候,真是逼死人啦 (′;ω;`) 第十八章:不要太粗鲁 数天后,学期末的忙碌暂歇。 爸爸让妈妈做几道拿手好菜,说是要犒劳大家。 沉卿听着,嘴角微微一翘,心里想:这机会可不能错过。 餐桌摆好,红烧鱼冒着热气,米饭的甜香混着青菜的清爽,暖黄灯光洒下来,屋子像蒙了层温柔的纱。 沉卿换上宽松家居服,浅灰色的布料松松软软,像件大号的T恤。 领口高高的遮住胸口,只露一点瓷白的锁骨。 她的曲线隐在衣下,坐下时发尾轻晃,自然又撩人。 她挑了沉宴旁边的位子,长发披散,发丝扫过肩头,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。 “卿卿,这鱼香,多吃点。”妈妈笑着夹了块鱼放她碗里,声音温柔,带着日常的关心。 “谢谢妈妈!”沉卿笑得甜,眼睛弯成月牙。 她转头看沉宴,声音软乎乎的:“哥哥,帮我夹块排骨吧?那盘有点远。” 她托着下巴,笑得干净,像平时的撒娇。 沉宴伸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,动作熟练又自然。 不像沉卿刚重生时那样,带着淡淡的疏离。 爸爸放下碗,笑呵呵说:“这鱼炖得真香,不愧是你妈的拿手菜。” 他给妈妈夹了片莲藕,顺口聊起旧事:“想当初我追你时,试着炒菜,结果锅都焦了,你也不嫌弃。” 他的声音爽朗,带着点自嘲,眼睛亮亮的,像在看年轻时的她。 妈妈轻笑,摇摇头:“那菜苦得不行,我只是怕你失望,才没说的。” 她接过莲藕,咬了一口,脸颊微红,笑得温柔,像是回到了当年。 沉卿低头吃鱼,长发滑到脸侧,微微挡着嘴。 她轻哼一声,抬头看沉宴,声音软软的:“哥哥,头发有点碍事,帮我绑一下吧?扎个马尾,方便吃饭。” 她从手腕褪下发圈,递过去,笑得自然。 妈妈听了,筷子一顿,温和说:“卿卿,自己绑吧,注意点,别老烦宴宴。” 沉卿撅撅嘴,转头对妈妈撒娇:“妈妈,让哥哥帮我嘛,哥哥可厉害了!” 她笑得很甜,眼睛弯弯的,头微微一歪,像是个求宠的小女孩。 爸爸哈哈一笑:“没事没事,咱们家仙女,宠着点也好。” 沉宴摇摇头,接过发圈,语气温和:“转过去。” 他站起来,站在沉卿身后,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长发,发丝柔软,带着清香,淡淡撩进鼻息,像羽毛扫过心头。 她的家居服后领微松,随着动作滑落半寸,露出背部一抹弧线,肩胛骨若隐若现,白皙如瓷,颈侧的线条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。 他拢起头发,扎成高马尾,马尾轻晃,颈部弧度更显,像是画了道致命的线。 沉宴不敢多看,压下心头的躁动,迅速绑好。 沉卿转过头,马尾一晃,颈线闪了闪,笑着说:“谢谢哥哥,绑得真好!” 沉宴回到座位,低头看碗,筷子在鱼盘里顿了顿,语气平静:“快吃吧,别凉了。” 他的目光在她颈上扫过一瞬,迅速转开,嘴角依旧带笑,却多了些不同的味道。 沉卿咬着筷子,看爸妈笑着聊往事,心里像被什么拨了一下。 她放下筷子,语气好奇:“爸,妈,我以后也会结婚吗?会不会像你们俩这样?” 她的声音轻快,像随口一问,眼睛却瞥了一下沉宴。 爸爸愣了下,哈哈一笑:“当然会!找个好男孩,疼你一辈子!” 他拍拍胸脯,转头对妈妈说:“对吧?像我这样的,卿卿肯定喜欢。” 妈妈笑着点头,温柔说:“找个真心对你的,踏实点的,别计较小事。” 她看向沉卿,眼神宠溺:“你这性子,找个温柔的肯定合适。” 沉卿笑得更甜了:“那可不能太粗鲁,最好像爸爸这样……或者像哥哥这样,聪明又好看的。” 她马尾轻轻一晃,颈部的线条在灯光下闪了闪,笑着看沉宴,像是在开玩笑。 沉宴正在喝汤,听到这句,勺子在嘴边停了停。 他低头,眼神微僵,轻咳一声:“你还不到想这个的时候。” “卿卿跳舞越来越厉害了,听说大家都很期待大汇演呢。” 爸爸换了话题,笑着竖大拇指,“咱们家这小仙女,站台上肯定是最亮眼的!” 妈妈附和:“是啊,练得认真,得多吃点补补。” 她夹了颗丸子给沉卿,又看向沉宴:“宴宴也争气,老师说你成绩好,跳过高中,直接上大学都没问题呢。” 沉卿伸手拿酱碟,手臂慢了点,轻擦沉宴的袖子,声音软软的:“哥哥,帮我把碟子推近点嘛?” 沉宴看她一眼:“慢点吃,别弄撒了。” 他伸手推过碟子,动作自然,像是哄小孩,筷子轻敲碗沿,继续吃饭。 饭桌上,爸妈聊着家常。 爸爸讲了个老掉牙的笑话,逗得妈妈直摇头,两人笑声混着碗筷声,响成一片。 沉卿安静吃饭,马尾偶尔晃动,颈部线条若隐若现,时而抬头看沉宴,笑得甜甜的。 第十九章大汇演 毕业季的汇演像场盛宴,学校礼堂的灯光在舞台上闪烁。 沉卿站在后台,轻扯裙角,长发盘成高髻,细细的颈线在镜子里晃了晃。 沉宴坐在第一排,低头翻看节目表,等待沉卿的表演。 节目一个接一个,掌声热烈,直到主持人的声音拔高:“(3)班,沉卿,独舞《掠影》。” 全场一静,灯光聚焦,沉卿踏上舞台。 她穿着银灰色的薄纱短裙,腰间束带勾出细细的弧度,裙摆随步伐轻晃,露出一截小腿。 她的颈线在灯光下闪烁,细腻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。 音乐响起,她的身姿像风,腰肢灵动,双臂扬起,眼神扫过全场,清亮又勾心。 沉宴目光聚焦在她身上,挪不开。 她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次旋身,都让他心跳加速。 旁边的女生低声惊叹:“沉卿也太厉害了吧?简直就是仙女!” 另一个点头:“听说她对自己的要求超高,连舞蹈老师都很佩服!” 沉宴听着,嘴角不自觉扬起,心里有些得意。 后排传来男生声音:“沉卿单身吧?跳成这样,一看就超缺!” 另一人笑着说:“这种美女,就该让我来。” 沉宴越听越不爽,想要转过去叫他们闭嘴,但是又怕影响到沉卿表演。 没办法,沉宴只好假装没听到,强迫自己不去理会,那些白痴。 表演结束,沉卿一个侧身,做出谢幕动作。 全场屏息,掌声在她停下时炸开。 沉卿鞠躬下台,脸颊微红,喘着气换回校服,长发散开,柔柔的盖住肩膀。 她溜回观众席,挨着沉宴坐下,声音软软的:“哥哥,我跳得怎么样?” 沉宴瞥她一眼,假装冷淡:“勉勉强强,别得意。” 汇演即将结束,主持人准备收尾。 这时候,一个男生突然冲上台,抢过麦克风,声音有点抖:“等一下!我有话说!” 全场窃窃私语,目光聚过去。 他脸红得像番茄,直盯沉卿:“沉卿,我是(4)班的陈昊。我喜欢你好久了,今天想问,你愿不愿意跟我试试?” 礼堂嗡的一声,惊呼声四起。 本来还在跟沉卿说话的沉宴,眼神沉了下来,盯着台上的陈昊。 沉卿坐在沉宴旁边,挑了挑眉,随后起身,走上台。 她接过麦克风,声音清亮:“陈昊,谢谢你喜欢我,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。希望你以后找到更好的人。” 她笑得很甜,但也拒绝得很干脆。 刚才还在起哄的人,瞬间安静下来,整个礼堂沉默的有些尴尬。 主持人见状,赶紧打破沉默,安慰陈昊,然后转移话题。 汇演散场,学生涌出礼堂,议论声却还没停:“沉卿跳舞超厉害!” “陈昊真敢,可惜撞墙啦!” “沉卿刚才的拒绝,超帅!” 沉卿跟在沉宴身边,校服裙角轻晃:“哥哥,我刚才拒绝陈昊会不会有点过分啊?” 沉宴看她一眼,语气淡然:“选在这种场合告白的人,被拒绝也是刚好。” 第二十章:无人的午后 暑假的热气像蒸笼,闷得让人喘不上气。阳光从窗缝倾泻而下,洒在客厅地板上,烫得几乎无法踩踏。 爸妈一早就出门访友,沉宴中午拿了个包子,说了句“有事”,单车铃一响,就消失在巷口转角。 家里空荡荡的,只剩沉卿一个人窝在沙发上。她头发乱糟糟的,几缕贴在汗湿的脸颊上。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白色吊带裙。 裙摆勉强盖住大腿,领口松松垮垮,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肩头。汗珠从颈侧滑下,在肌肤上闪着细碎的光。 她懒洋洋地晃着手里的玻璃杯,冰块撞着杯壁,叮叮作响。水珠顺着杯身滑落,沿着她指尖滴在裙子上,晕开一圈湿痕。 空调坏了,修理工说傍晚才能过来。 虽然她给沉宴发了消息,叫他回来修空调,但他没有回复。 沉卿叹了口气,把杯子贴在脸颊上,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。 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,几缕黏在额角,混着汗水的潮气,整个人像一只困在笼里的猫。 她闭上眼,脑海里满是沉宴的影子。 汇演那天,她的表演获得满堂彩。 他却只是冷冷地说了句:“勉勉强强”。 像盆水浇熄她的热情,可他的眼神却停在身上,像被什么拽住。 她想起陈昊告白时,他沉下的脸;想起团圆饭上,他帮她绑头发时,指尖的僵硬与压抑。 那些片段像一块块拼图,拼不出全貌,却让她心痒得发疼。 “哥哥……你到底在躲什么?” 她低声喃喃,声音被窗外的蝉鸣吞没。 热浪一波波袭来,吊带裙黏在身上,像第二层皮肤。 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,汗水从锁骨滑到胸口,裙子湿得贴出身体曲线。 她咬咬唇,环顾空荡的客厅,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。 她站起来,吊带裙滑落到脚边,像一滩白色的水。 她踢开裙子,身上只剩一套浅蓝色的蕾丝内衣。 胸口丰满,细腰纤细,在阳光下泛着瓷一样的光泽,臀部线条若隐若现。 凉意瞬间爬上皮肤,她舒了口气,赤脚走到电扇前。 风一吹,长发被扬起,发丝扫过肩膀,像羽毛轻抚过心尖。 她闭上眼,嘴角扬起一抹笑,肆意又懒散。 杯里的冰块已融得差不多了。 她仰头喝下剩下的冰水,清凉从喉间滑下,顺着下巴一路淌到锁骨,再滑进内衣边缘。 她舒展了下筋骨,转身走上楼,推开沉宴的房门。 房里干净整齐,肥皂香混着书页的气息,温和又规矩。 她走进去,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笔转了转,又放下。 她在床边坐下,被子冰冰凉凉的,带着淡淡的体香。 她躺下,头枕着他的枕头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 枕头上有他的味道,像小时候她钻进他怀里时闻到的味道。 她攥紧被角,倦意悄然袭来,眼皮渐渐沉重。 不知过了多久,她睡着了。 长发铺散在枕头上,蕾丝内衣在阳光下闪着柔光,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,细腰与臀部的曲线在被子上勾出柔和的弧度。 窗外蝉鸣渐弱,热浪依旧,房间里只剩她均匀的呼吸声。 天色暗了些。 沉卿迷迷糊糊醒来,脑袋还有些昏沉。 她揉揉眼睛,赤脚踩上地板,突然想起阳台上晾的衣服。 她伸个懒腰,走上楼顶阳台。夜风吹来,带着点凉意,让她稍微清醒了些。 她穿着内衣,长发在风中微微晃动,月光洒在肩头,泛着柔白光泽。 阳台上的晾衣架晃得厉害,几件衣服掉在地上。 她蹲下来捡衣服,手一伸,拿起一件衬衫,接着是一块深蓝色的布。 是条男士内裤——沉宴的。 她愣了一下,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 布料柔软,带着洗衣液的香气,还混着一丝说不清的气息。 她的脸颊瞬间发烫,像偷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。 她咬着唇,犹豫片刻,竟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一下。 那气味让她羞得耳根都红了,像是有什么在心口炸开似的,乱得不像话。 就在这时,楼梯传来脚步声。 沉卿猛然抬头。 沉宴站在阳台门口,手里拎着修空调的工具袋,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。 他的目光一扫,落在沉卿身上,见到她只穿着内衣的模样让他瞪大双眼。 他赶紧转过头,声音低哑:“沉卿!快把衣服穿上!” 沉卿吓到,发出短促的尖叫声。 她转身见到沉宴,手一抖,那条内裤差点掉回地上。 沉宴下意识抬头,目光正撞上她手里的那条内裤……还有她潮红的脸。 她的胸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细腰和臀线勾出致命的弧度,让他脑袋一阵空白。 那一瞬,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——她的锁骨,她的长发,还有那条从没想过会被她拿在手里的内裤。 羞耻、犯禁、灼烫,全都涌上来。 他咬紧牙,逼自己转开视线,声音压得极低:“你,拿得那个是......” 沉卿回过神,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,却迅速冷静。 她将内裤挂回衣架上,站起来,语气故作自然:“没挂好,掉地上了,我只是捡起来而已。” 她声音微颤,却撑着不让自己露怯。 沉宴没看她,喉结滚动,语气僵硬:“赶快进去,衣服穿好。空调……我修好了。” 他转身下楼,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,手指攥紧工具袋,指节泛白。 沉卿站在阳台,夜风吹乱她的长发,心跳还没平静下来。 她低头看了眼衣架上的内裤,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,暗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。 她转身走回屋内,客厅的沙发上,那件吊带裙还躺在那里,像一团融化的雪,等着被谁捡起。 第二十一章:巷尾的烟尘 余晖的傍晚,热气像退潮的海水,缓缓散去,只留下黏腻的余温。 天空被烧成橘红色,巷子里的柏油路仍透着白日的灼热,混合着垃圾桶的酸臭和远处烧烤摊飘来的烟味,闷得令人烦躁。 沉卿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,长发高高束起,露出汗湿的后颈。 她骑着自行车,车篮里放了一瓶矿泉水,轮胎碾过石子路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。 她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,顺便散散心。 昨晚阳台上的事还萦绕在脑海。 沉宴那句“快把衣服穿上”和他僵硬的背影像根刺,扎得她心痒又心慌。 她拐进一条窄巷,想抄近路,却听见前方传来低沉的咒骂声,夹杂着拳脚落下的闷响。 她放慢车速,探头一看。 巷尾的死胡同里,五六个染着杂毛的少年围成一圈,拳头和鞋尖轮流落在倒地的身影上。 那人蜷着身子,瘦高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,乱发遮住脸,嘴角渗着血。 沉卿眯起眼,心头一紧。那身影有些眼熟,像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。 她将自行车靠墙停好,轻手轻脚地走近,藏在巷口的电线杆后。 动手的几个混混她认得,是附近的地痞,平日里最爱找学生麻烦。 被打的那人终于抬起头,那是张颓废又倔强的脸。 眉眼锋利,眼神干净,嘴角虽淌着血,却还勾着一抹不屑的笑,连哼都不哼一声。 陆泽。 她脑子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,轰地一声,记忆潮水般涌来。 那年高一,她为了逃避对沉宴的感情,报复似的拼命练舞到深夜,还接了奶茶店的兼职。 沉宴回家就关在房里,她练完舞就去店里,两人像陌生人,连吃饭都错开。 陆泽是奶茶店的常客,总点最便宜的柠檬水,坐在角落抽烟,烟雾围绕着他高瘦的身影。 他看起来痞坏,但眼神却干净得像从没被世界弄脏过。 他们的熟络,始于一次傍晚的雨。 她忘了带伞,他把外套借给她,只留一句:“别感冒,丑八怪。” 她笑了,回嘴:“你才丑。” 从那以后,他总在她打工时晃悠。 她心情不好,他就陪她数街上的路灯。 她练舞摔了,他救默默放下跌打药膏。 他从不问她心情差的原因。 但她有一次喝醉,趴在桌上说了关于沉宴的事,他没笑她,也没劝她,只静静听完,然后说: “想追就追,别让自己后悔。” 他喜欢她,她知道,但他从没说出口。 她提到沉宴,他就帮她想点子:怎么偶遇、怎么吸引注意。 他说,只要我开心,哪怕那个人不是他,也没关系。 前世的最后,她没能抓住沉宴,陆泽却一直在她身边。 思绪被眼前现实拉回。 巷子里,陆泽又挨了一脚,嘴角的血滴在衬衫上,鲜红刺眼。 沉卿咬紧唇,心头翻涌着复杂情绪。 她重生是为了沉宴,按理该与陆泽保持距离。 但看到他受伤,双脚却像灌了铅,怎么都移不开。 她深吸口气,迅速思索。硬冲不行,这群人她惹不起。 她灵光一闪拿出手机,找到警车的鸣笛声。 目光扫过巷口,消防栓旁堆着几个空啤酒瓶。 她眼珠一转,蹲下捡了两个,藏在身后。 做好准备后,她将手机放在地上,按下播放键。 冲出来大喊:“警察先生!就是这里!有人在打架!” 她声音又尖又亮,在狭长的巷子里炸开。 领头的咒骂一声,犹豫两秒,挥手:“撤!别惹麻烦!” 几人一哄而散,鞋底踩得石子乱响。 她撇嘴,把瓶子扔回地上,拍拍手,走进巷子。 陆泽靠墙坐起,擦了把嘴角的血,抬眼看她。 那眼神还是一样干净,一样的倔。 “你谁啊?多管闲事也不怕挨揍?” 沉卿蹲在他面前,歪着头看他,嘴角扬起一抹笑。 “陆泽,对吧?我叫沉卿。” 她从车篮里拿出瓶水,扔到他怀里。 “擦擦血,别吓到路人。” 陆泽愣了下,接过水,皱眉道:“你认识我?” 他拧开瓶盖,泼水洗脸,血水顺着下巴滴落,湿了半边衬衫。 他的动作颓废而随意,像只受伤的野猫。 沉卿没回话,只站起身,拍拍裤上的灰尘。 “下次别一个人走死胡同,笨死了。” 她转身推车离开。 夕阳在她马尾上跳动,像一小团燃烧的火。 陆泽望着她的背影,嘴角扯动,像是想笑,又疼得龇牙。 他低头看手里的水瓶,指尖不自觉地紧了紧,心里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,像烟,像雾。 沉卿骑上车,心却乱得很。 她救他,是因为前世的记忆,但也不只是这样。 第二十二章:开学的风声 九月的校园像一锅刚开的粥,热气腾腾,嘈杂得像要溢出来。 操场边的梧桐晒得叶子打蔫,知了声断断续续,像是在偷懒。 新生报到的广播一遍遍回荡,混着脚步声和笑闹声,乱得像一团麻。 沉卿背着帆布书包,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,长发扎成马尾,额角贴着细汗。 她站在人群前,眯着眼找自己的名字。 人群挤来挤去,有人踩了她的鞋。 她低头一看,洁白的球鞋上多了个灰扑扑的脚印。 她撇撇嘴,懒得计较,继续盯着那张高一新生分班名单。 阳台那晚的事过去一个星期了,但她和沉宴间的气氛却没有改善。 他回家吃饭时话少得要命,眼神总是避着她。 偶尔对上视线,他也像被烫到般立刻移开。 她试着搭话,他只是淡淡应几声,接着便找借口回房。 “沉卿,高一叁班!” 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,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。 她正想转头找沉宴,就看到他站在不远处,穿着干净白衬衫,背对着她,正跟几个同学说话。 她刚迈步,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。 她回头,一个高瘦少年走过来,穿着松垮校服,领口歪着,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一截瘀青的手臂。 乱发、锋利眉眼,一双眼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。 他鼻梁上贴着块创可贴,让原本颓废的脸多了几分少年气。 是陆泽。 “哟,你也在这儿?” 他停下脚步,嘴角勾着痞痞的笑,像那天巷子里被打的事压根没当回事。 沉卿挑眉,抱着手臂,语气带着调侃:“呦,还活着啊?这创可贴挺时髦的嘛。” 她瞥了眼他手臂上的瘀青,虽然淡了,但还能看得出痕迹。 陆泽耸耸肩,随手把书包甩到背上:“多亏某人多管闲事,算是逃过一劫喽。” 语气半真半假,眼神却在她脸上多停了一秒,像是在探什么。 沉卿笑了笑,没接话。 她知道他在好奇那天为什么帮他,可她不想解释,前世的记忆是她永远的秘密。 她正准备转身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低沉而冷。 “沉卿。”她一愣,回头。 沉宴不知何时已走过来,站在她身后,目光扫过她,又落在陆泽身上。 他的眼神像静水无波,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。 陆泽挑挑眉,像闻到了什么有趣的气味,嘴角的笑又深了些。 “哥,你也在啊?”沉卿笑得甜,往前迈了半步,试图拉近气氛。 她伸手想扯他的袖子,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。 她的手僵在半空,心头猛地一刺,笑意淡了些。 “嗯,分班看完了?”沉宴声音淡淡的,目光却再度落回陆泽身上,像在确认什么。 陆泽懒洋洋地靠在名单板旁,手插口袋,丝毫没被他气场压住。 “这位是?”沉宴问,语气冷得像九月的晨雾。 沉卿脑中一转,语气却故意慢悠悠:“陆泽,我们的学长。开学前,在巷子里见过一面。” 她特意把“巷子”两字咬重,眼角余光观察沉宴的反应。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,眼神沉了几分,像被什么戳中了。 “巷子?”沉宴重复,声音压低半分,视线锐利如刃。“什么巷子?” 陆泽终于出声,语气还是那副痞样:“就一条死胡同,没啥大事,只是叫了警察。” 他说着,还朝沉卿眨了下眼,像在逗她。 沉卿瞪了他一眼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 他帮她把水搅浑了,而沉宴那藏不住的闷气,正是她想看到的。 她无辜地耸耸肩:“就路过,顺手帮个忙,谁叫我心肠好呢?” 沉宴没说话,唇紧抿,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。 他的手绷紧,关节微微突出,像是压着什么情绪不让它冒出头。 沉默几秒,他才开口:“以后这种事少管,危险。” 语气像是在教训,可沉卿听出那话里藏着的淡淡的酸意。 她心里一动,脸上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:“知道了,哥哥。下次我肯定会跑远点。” 陆泽看着这一幕,笑容淡了几分,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。 他插着口袋转身往教学楼走,随口扔下一句:“我先去教室了,你们可别迷路。” 他的背影颓废又自在,像一阵过路的风。 沉卿目送他离开,心里却默默地盘算着。 要尽快让陆泽站到她这边来才行,这样才能透过陆泽,解决掉林若那个贱人。 这一次,绝对不能再让林若靠近沉宴,哥哥只能是属于她的。 “走吧。” 沉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。 他迈开步子,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,像是想把什么甩在身后。 沉卿快步跟上,一边偷瞄他的侧脸。 他的下颌线绷紧,像是咬着牙。 她故意放慢脚步,语气轻快:“哥,你刚才那表情,怎么跟吃醋似的?” 她试探着,眼睛亮晶晶的,像只狡猾的小狐狸。 沉宴脚步顿了顿,转头看她,眼神有些复杂。 他张了张口,像是想说什么,最后却只吐出一句:“别胡说。” 他转身继续走,耳朵却红了一片,像被阳光烫过。 沉卿站在原地,嘴角慢慢翘起:“看来,我找到打破僵局的办法了。” 第二十三章:操场边的风 九月的操场边,夕阳像一团融化的金,洒在跑道上,拖出长长的影子。 远处的篮球场传来皮球砸地的闷响,混着同学的笑闹声。 休息区的木长椅被晒得发烫,旁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,偶尔飘下一片,落在地上,像是没了生息。 沉卿坐在长椅上,校服裙角被她随意挽起一寸,露出的细长的小腿,白色球鞋踩着地面的石子,轻轻踢出一个小坑。 她的长发扎成高马尾,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颈侧,映着夕阳的光。 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,瓶身挂着水珠,仰头喝了一口,水珠顺着下巴滑到锁骨,闪着细碎的光。 她的嘴角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,眼底藏着一丝狡黠,像只准备狩猎的小狐狸。 前几天,沉宴对陆泽的态度,还有他红透的耳朵,就像一个讯号。 她看得出他在吃醋,那份藏不住的闷气是阳台事件过后,他第一次露出破绽。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,要让这火星烧成火,逼他面对自己的感情。 操场边的休息区是个好地方。 这几天,沉宴每天放学后都会来这儿等同学讨论作业,热闹又不失机会,她只需要稍加布局,就能让他破防。 她故意挑了这个时间来,假装等朋友,实则是在等待沉宴出现。 她的目光扫过操场,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,却没想到先撞见另一个人。 “沉卿?坐这发呆,不怕被篮球砸到头?”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侧面传来,语气轻松,带点少年独有的随性。 沉卿转头,陆泽站在不远处,穿着松垮的校服,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一截手臂,瘀青已经淡了很多。 他的乱发被夕阳染成暖金,鼻梁上的创可贴换成了透明款,少了点痞气,多了几分清爽。 手里拿着瓶可乐,瓶身结着水珠,额角还泛着汗,像是刚从球场下来。 沉卿挑挑眉,语气带着自然的调侃:“你这伤好得挺快,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人情?” 陆泽笑了,笑声清亮,像盛夏午后吹过的风。 他走过来,坐到长椅另一头,隔着半米距离,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瓶:“我们沉大侠不是见义勇为,最爱扶弱济贫的吗?还要还啊?” 沉卿轻晃椅子:“少来,你就说还还是不还?” 陆泽靠着椅背,双手枕在脑后,笑得有点懒散:“先说好,麻烦事,我可是不干的。” 熟悉的语气,让沉卿心头一跳,脑海闪过前世的记忆。 那时他坐在角落抽烟,陪她数路灯,帮她擦药。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,却总在她最低落的时候出现,像个不离不弃的影子。 她咬了咬唇,将那些情绪压下,笑得灿烂:“放心,简单得很。” 语气一转,轻声试探:“陪我坐一会儿,我心情好了,就请你喝奶茶,怎么样?” 陆泽挑眉,喝了口可乐:“这忙简单是简单,就是怪了点,不会有什么阴谋吧?” 她哼了一声,笑得嫌弃:“阴谋?我能图你什么啊?” 陆泽靠着椅背,笑得有点无赖:“行吧,你说了算。但你这模样,不是等朋友吧?” 沉卿哼了一声,扬起下巴,把矿泉水瓶放在长椅上:“这你可管不着。” 然后侧过身,双手撑在椅背上,马尾轻晃,笑容灿烂: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陆泽,说说你平常都在干嘛?” 她的语气轻快,微微凑近一点,马尾扫过椅背,像阵不经意的风。 陆泽耸肩:“平常就是打架闹事,出入警局,被老师处罚,写悔过书咯。” 他喝了口可乐,挑眉反问:“你呢?看你这样,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吧?” “你少污蔑我,我可是......” 正当沉卿准备反驳的时候,她的目光扫过操场,瞥见沉宴从教学楼的方向走来。 他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,贴着胸口,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轮廓。 他手里拿着本笔记本,像是刚从实验室出来,步子稳稳的,却带着一丝倦意。 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,砸进她的心湖,激起一圈圈涟漪。 沉卿故意提高声音,笑着对陆泽说:“陆泽,给我讲个你闯祸的故事,讲得好我请你喝奶茶!” 她一边说,一边微微倾身,语气软得像撒娇,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逮到什么有趣的机会。 马尾轻晃着,她笑得特别灿烂。 陆泽挑了下眉:“闯祸的事?多了去了,你想听哪一段?” 沉卿偷瞄沉宴的方向,果然看到他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来,落在她和陆泽身上。 - “既然这么多,那就留着下次说。现在先陪我跑一圈,输的请客!” 她笑得清亮,语气里带着熟悉的娇气。 那种语气,他曾以为只属于他。 沉宴手指一紧,笔记本纸页被攥得皱巴巴的。 他还记得第一次教她数学题时,她也是这样笑,眼尾微弯,像把糖撒进他骨头里。 但现在,糖被分给别人了。 他的视线随着他们的背影移动,夕阳洒落在操场边,她的马尾在风里晃动。 那是他夜夜梦中反复浮现的画面。 而现在,站在她身边的,是别人。 陆泽的语气自然,步伐轻松,沉卿笑得毫无压力。 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,却能感受到那份轻松与默契。 那不是他插得进去的节奏,也不是他该插足的地方。 沉宴胸口像被慢慢攥紧,有什么熟悉又危险的情绪悄悄渗出来。 他从没想过,会这么讨厌一个笑起来吊儿郎当的男生。 更没想过,有一天,她会对其他人撒娇。 他默默低下头,却怎么也收不回那道视线。 目光仍牢牢锁在她的背影上,像是想抓住什么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走远。 第二十四章:夜幕下的告白 黄昏像一层轻雾,笼着街道,路灯还没亮,夕阳的余晖从客厅的窗户渗进来,在沙发上铺了一层淡金。 沉卿推开家门,书包砸在茶几上,震得一只空杯子晃了晃,发出细微的叮声。 她把校服衬衫的领口扯得松松的,袖子随便挽到手肘,露出细瘦的手腕。 指尖还沾着几点粉笔灰,没擦干净。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,动作散漫,眼神却透着不服输的倔强。 额角还有些没干的汗,像刚从操场跑下来。 沉宴跟在她身后,脚步沉闷,像踩在松软的土里。 他白衬衫的领口微敞,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,手里握着一本化学笔记,书角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得起了毛边。 他的目光在她背影上停了一瞬,又迅速滑开。 他的脑海中反复的出现操场上的那一幕。 沉卿的笑声像根细细的刺,悄悄扎进他的心口。每走一步,都像踩在细碎的玻璃上,疼得发闷。 家里静得像被抽空了空气。 爸妈还没下班,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,像在数他们之间的缝隙。 沉卿甩掉球鞋,赤脚踩上地板,凉意从脚心窜上小腿,她忍不住轻哼一声。 她转身,倚着茶几,笑得像藏了什么小秘密:“哥,今天化学题难不难?要不要我帮你对答案?” 沉宴没吭声,只是低头翻开笔记,手指在纸页上轻划几下,笔却始终没落下。 “不用,我自己搞定。”他语气淡得像风掠过暮色,没留下一丝温度。 他低头翻着笔记,却怎么也看不进去。 脑海里,全是她在操场上的笑容。 她笑得那么自然,眼角弯得像新月,说话的样子,像在跟对方分享什么只有他们懂的暗号。 他突然说不清,那到底是她的随性,还是他自己的妄想。 沉宴咬紧牙,试图压住胸口那团闷火,可喉咙还是烫得发紧。 沉卿撇撇嘴,假装没听出他的冷淡,转身溜进厨房,拿了瓶冰水,瓶身凉得她掌心一缩。 她用指尖敲了敲瓶盖,发出清脆的嗒嗒声,像在敲开什么。 她靠着流理台仰头喝水,水珠从嘴角滑下,沿着脖子一路落到锁骨,最后没入领口。 她慢悠悠地抹去水痕,余光掠过客厅的沉宴,声音带了点撒娇似的黏意: “哥,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?跟我说说呗,别闷着啊。” 沉宴手上的笔记滑了一下,差点掉下去。他把书稳住,没抬头,声音闷得像堵在胸口: “没什么,别多想。” 他站起身,弯腰去收茶几上的东西,却不小心碰倒一支笔,笔滚到地板上,发出轻微的嗒嗒声。 天色渐暗,街灯亮起,光从玻璃窗泼进来,在地板和墙角铺上一层斑驳的亮影,客厅变得静默又空旷。 沉卿放下水瓶,随手抽起一本杂志,啪地翻了两页,纸页的声音在静下来的空气里格外清晰。 她斜眼瞄了他一下,语气含着笑意: “哥,你这笔记翻半天了,到底看进去没有?还是在想别的事?” 沉宴没说话,喉头微动。 他低头翻着笔记,动作像机械地重复,但手指却在书角轻轻捻动,像在搅着一池静水,心烦意乱。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,也不去想白天的事,但她的声音、她的笑容,还有陆泽那副欠揍的表情,就像卡在脑子里的砂砾,甩不掉,磨得烦躁。 墙上的时钟一下一下响着,仿佛在提醒他时间在走,什么也没改变。 就在这时,一声低沉的嗡鸣从远处传来。 客厅的灯倏地熄灭,窗外的路灯也跟着暗下去,屋内陷入一片昏沉,只剩远处车灯的微光断续扫过地板。 沉卿手里的杂志滑落,发出闷响。她下意识喊了一声:“哥?!”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颤抖,带着少女的惊慌,却像一粒火星,擦过沉宴的心,瞬间炸开火花。 她站起身,脚尖撞上茶几角,疼得她轻吸一口气。 她揉着脚,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:“哥,我看不到,你在哪?” 沉宴心头一乱。 他放下笔记本,朝她的方向走去,脚步在木地板上响起吱嘎声,像在划破黑暗。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,能模糊看到她的轮廓,站在茶几边,手扶着桌角。 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急切:“卿卿,别乱动,我过去找你。” 语气紧绷,像怕她跌倒,更像是怕她从他手中溜走。 沉卿听着他的脚步声,心跳乱如擂鼓。 黑暗像一张无形的网,把两人困在无处可逃的空间里。 她的声音、她的动作,每一下都像在撬开沉宴心里的锁。 她咬了咬唇,声音低了下来,却格外认真:“哥,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 她顿了顿,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,声音轻得像呢喃在耳边:“我喜欢你……不是妹妹的那种喜欢。” 沉宴脚步顿住,呼吸骤沉。 他的身影僵在茶几旁,影子在墙上晃动,像被风吹乱的树。 他的声音低哑,带着压抑的挣扎:“卿卿,别这样……我们是兄妹。” 沉宴的语气像一道城墙,却在尾音颤了一下,像是挡不住内心的汹涌。 沉卿的心猛地一紧,被那句“兄妹”刺得生疼。 她往前一步,几乎碰上他的鞋尖,声音倔强:“你敢说,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?你看着我和陆泽打闹,真的毫无波动?还是你只是不敢承认?” 她的话语像刀,锋利却蕴着伤。 漆黑中,她的眼睛像星辰一样亮,紧紧锁着他的脸,等一个答案。 沉宴的喉头滚了又滚,影子在墙上摇晃得更厉害,像极了内心的挣扎。 他脑中一片纷乱,全是她操场上的笑容,还有她对陆泽的亲昵。 他想开口,却像被什么堵住,只能喃喃道:“卿卿,别闹了……我们不可能。” 声音虚弱,像断了线的风筝,摇摇欲坠。 沉卿咬紧唇,眼底闪过一丝心疼。 她忽然上前一步,踮起脚尖,双手圈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贴进他的怀里。 她的呼吸擦过他的耳际,温热如焰。 还没等他反应,她便吻了上去。 唇瓣柔软,却带着不容退让的决心,像是把所有犹豫与顾忌都压进这一瞬。 她的手指紧攥着他的衬衫,怕他逃走。 两人的身影交迭在黑暗中,如同纠缠不清的命运。 沉宴脑中轰然一响。 他的手僵在空中,想推开她,却像被黏住一样无法动弹。 她的温度、她的气息,将他整个人吞没。 他微微回应了几秒,却在意识惊醒的瞬间猛地清醒。 “我们是兄妹。”这句话如刀刃划开他最后一点妄念。 他终于抬手,抓住她的肩膀,猛力将她推开,声音压得低沉:“卿卿,够了!” 沉卿被推得踉跄退后,脚跟撞上茶几,发出闷响。 她的呼吸乱了,眼里泛着水光,却仍倔强抬起下巴:“你可以推开我,但你的心骗不了自己。” 她的声音低低的,像哭,也像笑。黑暗中,她的轮廓微微晃动,仍带着燃未尽的执念。 这时,一道车灯自窗外掠过,短暂地照亮了室内。 沉卿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浮现,嘴唇尚带红润,眼角却染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。 沉宴的视线落在她脸上,像被烫伤,却移不开。 他的手仍停在空中,指尖残留她的温度,灼得他胸口闷痛。 喉咙滚动,脑海里不断重播她的吻与那句:“你敢说你没感觉?” 那是一刀刀,剥开他苦撑的理智。 沉卿适时往后退了一步,语气刻意轻快:“哥,停电怪麻烦的,你去找个手电筒吧,我不想摸黑撞墙了。” 她弯腰捡起杂志,纸页翻动的声音,像在掩饰方才心跳的余震。 沉宴仍站在原地,黑暗再次吞没视线。 他的手垂下,指尖的余温仍在,像一团炭,灼烫难耐。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,在寂静里,像在数着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。 而沉卿的身影,虽然退入黑暗,却在他心底,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痕。